近年来，科技界的焦点逐渐转向人工智能，而曾经备受瞩目的非 AI 初创企业正面临严峻的生存挑战。随着利率上升、IPO 市场放缓，以及投资者对非 AI 初创企业的兴趣减退，许多曾经估值高达数十亿美元的初创企业如今陷入了困境。
背景：曾经的繁荣与如今的困境
在 2021 年新冠疫情时代的科技繁荣达到顶峰时，超过 1,000 家风险投资支持的初创企业达到了十亿美元以上的估值。这些企业包括人造肉供应商 Impossible Foods Inc.、家庭维修平台 Thumbtack 和在线课程平台 MasterClass。然而，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这些企业的生存空间开始受到挤压。
斯坦福商学院教授 Ilya Strebulaev 指出，2021 年有超过 354 家公司获得了十亿美元估值，成为“独角兽”。但自那以后，只有六家公司成功进行了 IPO，另有四家公司通过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上市，十家公司被收购，其中一些收购价格甚至低于十亿美元。许多公司如室内农业公司 Bowery Farming 和 AI 医疗初创企业 Forward Health 已经倒闭。2022 年估值达 38 亿美元的货运公司 Convoy 次年破产，其资产被供应链初创企业 Flexport 以极低的价格收购。
当前市场环境：融资困难与“僵尸独角兽”
律师事务所 Fenwick & West 的合伙人 Sam Angus 表示，一些初创企业感觉“脚下被抽走了地毯”。融资环境的变化使得许多初创企业陷入困境。根据研究公司 CB Insights 的数据，目前有创纪录的 1,200 家由风险投资支持的独角兽尚未上市或被收购。这些公司被称为“僵尸独角兽”，因为它们在市场环境恶化的情况下艰难求生。
处于后期阶段的初创企业处境尤为艰难，因为它们通常需要更多资金来运营，而那些曾在十亿美元以上估值时写支票的投资者现在变得更加挑剔。对于一些企业来说，接受不利的融资条款或大幅折价出售是避免完全崩溃的唯一途径，否则就只能留下一具“独角兽尸体”。
应对策略：降价融资与平轮融资
初创企业的融资市场从 2022 年开始恶化，当时美联储在十年的历史性廉价资金后连续七次加息。这些加息导致了成本削减和行业范围内的裁员潮，这一趋势在 2023 年第一季度达到顶峰。一些原本专注于增长的公司转向追求短期盈利能力，以减少对风险资本的依赖。
许多初创企业在早期阶段追逐增长时并未过多关注短期盈利能力，假设他们可以继续以更高的估值进行融资。但在许多情况下，这种模式已不再奏效。金融科技公司 Carta Inc. 提供的数据显示，2021 年的独角兽中，仅有不到 30% 在过去三年内筹集了资金。其中，几乎一半的企业进行了所谓的“降价融资”，即投资者对其公司的估值低于之前的水平。
例如，名人视频问候服务 Cameo 曾估值达 10 亿美元，但去年以 90% 的折扣筹集了资金。金融科技公司 Ramp 自 2022 年初以来筹集了两轮大额资金，但估值低于三年前的 80 亿美元。
在最好的情况下，初创企业可以通过降价融资获得资本以重新站稳脚跟。例如，承包商软件公司 ServiceTitan Inc. 在 2022 年以不利的财务条款筹集了资金，但 2024 年上市时超越了这一价值，目前市值为 94 亿美元，与 2021 年 95 亿美元的私人估值峰值相当。
然而，裁员和降价融资也可能引发恶性循环。初创企业通常向投资者讲述关于增长势头的故事，一旦决定放弃雄心转而追求财政纪律，这种故事就更难推销。对于员工而言，初创工作的主要财务吸引力在于获得股权的机会；一旦公司的价值开始下降，拥有其他选择的员工往往会离开。
未来展望：希望与现实
一些初创企业正在采取各种措施适应当前环境。那些状况较好的公司可以选择将新一轮融资归类为上一轮融资的延续，从而绕过估值未增长的尴尬现实。在这种环境下，平轮融资通常被视为成功。
其他初创企业则不得不接受超出低估值之外的不利交易。这可能包括对公司所有权结构的改变，例如要求之前的投资者参与或失去其所有权份额的所谓“付费参与”交易。这些交易对被迫重新注资的投资者来说往往不受欢迎；去年，支付初创企业 Bolt 的联合创始人 Ryan Breslow 试图筹集这种类型的融资轮，但因大股东反对而失败。
当然，加倍押注一家前景黯淡的公司通常是糟糕的选择。数字药房 Truepill 在经历了一轮“付费参与”后被收购，但收购价格仅为 2021 年估值的三分之一，据 PitchBook Data 报道。一些投资者认为，这种条件恶劣的交易是一个信号，表明是时候撤退了。
一些财力雄厚的投资公司，包括私募股权公司，可能会收购这些增长缓慢的初创企业。但 Battery Ventures 的普通合伙人 Chelsea Stoner 表示，这些企业“不会获得 2021 年投资者给予的那种估值”。
剩下的乐观主义者希望某种因素能够激发新一轮的技术热情，或者特朗普政府（在没有 Lina Khan 的情况下）能够推动并购和 IPO 市场的活跃。但 Archer Venture Capital 的创始人兼管理总监 Greg Martin 表示，对于许多僵尸独角兽来说，唯一的希望（尽管不太可能）是市场再次疯狂。“除非我们再次进入零利率环境下的非理性估值时期，就像疫情期间那样，”他说，“否则许多僵尸独角兽最终将进入坟墓。”
总结
曾经估值高达数十亿美元的初创企业如今正面临严峻的市场环境。随着利率上升、IPO 市场放缓，以及投资者对非 AI 初创企业的兴趣减退，许多企业陷入了困境。尽管一些企业通过降价融资和平轮融资努力求生，但许多“僵尸独角兽”最终可能无法避免被收购或倒闭的命运。除非市场环境再次出现非理性繁荣，否则这些企业的前景依然黯淡。（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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